华为一定要造车,因为增量供应商的角色并不性感
接下来我们再来看看华为做手机初期的打法,为了推广3G,华为为运营商做了10年的定制机,运营商提要求,华为生产不贴牌。
现在华为提出做汽车厂家的“增量部件供应商”,也是车企提需求,华为做执行,在背后深藏功与名,与华为初期做手机时并无本质区别,如果做“增量部件供应商”在营收上也能收获增量,只做“幕后英雄”也无妨,然而当前的现实是,“增量部件供应商”的这个角色可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性感。
“智能相对论”为何这么说,我们一起来看看长安证券将华为与车企合作形式的分类:
1、生态层面,嫁接华为生态的Hicar,这个层面华为基于鸿蒙OS和应用框架实现手机和汽车连接,搭载与AI引擎结合的前装产品HMS for Car,和鸿蒙OS 2.0系统的硬件产品车载智慧屏。
Hicar与Carplay、Carlife一样,同属车联网的手机映射方案,很多行业人士将其视为智能汽车的过渡方案,即便这套方案可能具有一定的商业前景,但就目前来看,无论是苹果还是百度,都尚未在Carplay和Carlife上实现直接的商业回报,更多是作为车联网生态的一种有益补充,或者“赠送服务”而存在,Hicar的前程到底有多凶险,华为比谁都要清楚。
2、增量部件层面,华为通过其在零部件方面的成本优势可以切入硬件方面的供应。其中,华为在5G、射频领域、电动领域等的技术积累使得其具备较强的竞争力。
这一部分确实是华为的强项,早在2015年时就拿到了来自奥迪、奔驰的通信模块订单;2016年9月,华为又与奥迪、宝马、戴姆勒、爱立信、英特尔、诺基亚及高通联合成立“5G汽车联盟”,推进车内5G通讯技术的应用。
但除此之外,华为在增量部件上再无更大的商业进展,即便华为努力的将激光雷达的价格打了下来,96线产品只需200美元;智能驾驶芯片MDC 600整体算力排在行业第一,超越了英伟达Xavier、英特尔Mobileye老牌厂商,但要进入车企的采购名单,并不是靠单纯技术参数的比拼,而是要经过车企站在全局的综合考量。
3、平台层面,华为提供自动驾驶计算平台MDC,将自己的传感器、执行器及应用算法等与合作伙伴更深融入。
这一部分也是智能汽车未来时的“期货”,何时能够落地,主导权并不在华为。
综上所述,拿华为对标的博世作为参照,博世2019年全年营收6197亿元,其中主营业务汽车事业部营收达到3734亿元,看似是一个与华为消费者业务体量相当的新蛋糕,可是博世的这些营收大部分还是来自传统汽车的传统部件,智能汽车“增量部件”的爆发还尚需时日,当前的增量业务于华为而言可能连蚊子肉都算不上,要想解近渴,得就地挖井。
另外一方面,虽然华为在不断扩大自己的“朋友圈”,可车企与华为合作的意向度会有多高呢?
传统汽车厂商在发动机、变速器和底盘这三大件中,至少有一项理解独到,有过人之处,比如大众的DSG双离合变速器、EA888发动机;宝马的底盘调校功力、被无数车迷奉为经典的N20发动机等等,正是对汽车核心关键配件的绝对掌握,汽车品牌才有了立足之本。
到了智能汽车时代,汽车经过“新四化”的升级之后,电池电机电控成了新的三大件,这是特斯拉快速突围的关键所在,也是传统车企继续维持荣光而必须掌握的新技能。
车企的短板恰巧是华为的长板,而华为商业突破的难点是长板太长,以致于会让车企产生排斥和抵触心理。
从华为智能汽车BU设置的“云-管-端”架构可以看到,云:智能车云;管:智能网联;端则从最初的车机扩展到了智能驾驶、智能座舱、智能电动三大终端。
这是一套全栈方案。
比如,在2020年的北京车展上,华为发布了多合一动力解决方案,和这一方案有关的产品有两个,一款是融合电机、电机控制器、减速器的三合一电驱动系统;另一款是集成了电机、MCU、PDU、OBC、DCDC、减速器、BCU七大部件的多合一电驱动系统DriveONE。
据华为一位负责讲解的员工介绍,这款产品已经实现机械部件和功率部件深度融合。也就是说,如果一个汽车厂家想和华为合作,动力系统甚至不需要自己调试,买过去就能直接使用。
这是车企所需要的吗?
在汽车行业,任何一项配件的供应都采取一主一备的“制衡”策略,在主供应商出现意外情况时,备供应商能够随时顶上,确保整个生产流程不会因为某一环节掉了链子而不能正常运转。
站在车企的角度,华为的“增量部件“方案整体性很强,行业内可替换的选择又太少,这也意味着,一旦上了华为的船,想下船再上别家的就很难了,如此一来,车企在产业链中该如何定位,仅仅只是提供一个logo那么简单吗?
也正是因为如此,华为和车企的合作也分成了三六九等,目前除了长安之外,合作商均使用的是华为的5G模块,并没有接受华为CC架构级别的系统产品。比如比亚迪跟华为的合作,不涉及车内架构和智能驾驶。
简言之,现在的合作,车企也防着华为一手,给车换个零件可以,神经中枢不能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