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科技怎么发展,硬科技也好,人工智能也好,首先我是一名医生。而作为医生,要解决的是人类健康和治病问题,所以一定要首先对医学有正确的意识。”樊代明院士直接了当,点明了AI和医疗的先后关系。
“当然,我们需要科学,或者科学的方法来推动医学的发展,这也是被历史事实证明的。科学,尤其是咱们说的硬科技对医学来说,有很大推动作用,这更是不争的事实。
“但是医学有自己的本质,比如我刚才(在今天的硬科技创新大会上)讲的科学方法在医学研究中有很大的局限性。这些是需要靠人文,靠心理,靠艺术,来加以补充的,因为我们针对的不是死物,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现在的导向,就是这种过于基础的,顺势的或者立体的研究,实际上就和人走的很远了。怎么把这些研究和活生生可变的人联系,就是未来医学发展的方向。
“显然,我并没有反对科学技术,我也没有反对这种微观的研究,我们提倡的是整合。一定要在微观研究中和人体的疾病,和人体的整个健康相联系,而不是割裂开来的,这是我的观点。
“否则的话,如果我们按照科学家的要求来要求医生,我们可能就做错了。那人人都成了科学家,会怎样?如果没有医生了,你愿意去找科学家看病吗,你敢找AI去看病吗?
“这里并没有否定科学和科学家的作用,而是按照不同领域的要求来做要求,比如我们要求医学和医生的正确方向。”
“人工智能+未来医疗”,或者称为“未来医疗+人工智能”更为合适。它的根本目的不是为了显示我们的技术有多牛,也不是为了做出好看的PPT和BP,更不是为了融更多的资、赚更多的钱,而是为了4个字:治病救人。
这恰恰就是“医疗”的根本目的,不是吗?
毫无疑问,这个道理在医疗领域是这样,在其他领域也是一样。加入了AI的无人驾驶,是为了让驾驶更快更安全更省心,但绝对不会改变交通出行的“为了到达”的初衷;工业机器人,也不会改变工业领域“生产制造”的本职。
人工智能不管怎么+,都不能、更不允许改变这个行业的根本初衷,否则就是犯罪。
目前AI对医学帮助有限,医生不能全依赖人工智能
AI人工智能作为一种新兴的、前沿的技术,已经对社会生产生活的很多方面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医学领域也是一样,达芬奇手术机器人的贡献有目共睹,可穿戴式老年健康产品、基于图像识别的病理切片分析等等,或在研发中,或已经有了市场化产品。
不过,就目前的弱人工智能阶段来看,它的影响作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巨大,而很多尚处在实验室襁褓期的也并没有显示出实用价值。
“现在我们提倡硬科技,提倡人工智能,这没有错的。但是我们只能把其中某些东西、某些技术拿到医学上用,而不是一股脑的用。”在樊代明院士看来,人工智能还不足以全面应用。
“人工智能对我们医学的帮助很大,但它只能帮助某些东西,至于是哪些东西其实显而易见。最明显的就是,你不可能把所有的病人表现和生病的症状都输进去,因为每个人在不同时刻都会发生变化,而人工智能起码到现在还到不了这个跟踪和分析的水平。
“如果一旦出错,就是不得了的事情,会出人命的!就像我刚才在演讲的时候,它(某语音识别系统)就把我说的‘诸位’翻译成了‘猪位’,猪的位置。在这个场合,是个小事情,当笑话来讲的。但到了医学领域呢?
“我现在没出血,机器人按照没出血的治。但紧,接着话还没说完就大出血了,机器人还是按没出血的治,病人是不是就被治死了?”
至少从现阶段来看,治疗过程中的瞬间变化,有无穷大的可能性,离开了医生是不可想象的。而以精确著称的达芬奇系统,在1.8万台手术中泌尿外科手术占40%,普外科手术占32%,胸外科手术占12%,妇科手术占11%,其它5%。可以看出其手术也主要集中于泌尿外科和普外科。
“所以我们不要苛求任何事情都能被科学、被机器人解决,起码现在还做不到。
“不过,起码AI帮我们完美的解决了挂号的问题,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了,不是吗?”樊代明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