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离开微软亚洲研究院(MSRA)(后简称亚研院)进入商汤科技时,他已经在亚研院工作了近十年。这所微软在海外开设的第二家基础科研机构,被称为 “互联网界的黄埔军校”,先后走出了李开复、沈向洋、洪小文、李世鹏等科技创业圈风云人物。
杨帆在计算机视觉算法产品化、项目管理、研发管理和团队管理方面有丰富的积累和经验。2006年,在清华攻读完硕士之后,他直接进入亚研院工作,对口服务的,恰好是汤晓鸥教授的视觉计算组,负责视觉算法产品化工作,思考如何将科学家抽象的学术理论放到产品里去,以及如何绕开、克服理论或现实的限制。如今,作为商汤科技副总裁,杨帆全面负责商汤智慧城市业务,推动商汤技术与应用的商业化落地。
以客户需求为导向,商汤不是实验室
商汤的创始人和早期成员多出身于学术背景,比如商汤科技创始人汤晓鸥是IEEE院士,香港中文大学信息工程系教授,全球人工智能领域极有影响力的科学家;商汤联合创始人、CEO徐立博士毕业于香港中文大学。而商汤自建立起已经吸纳超过150名计算机视觉领域的博士。
有媒体曾经评价商汤科技:“一群学院派科学家的产业实践”。杨帆不认同这样的说法,他表示,“早期有人说我们就是个实验室,现在这个声音渐渐消失了。因为商汤的科研创新方向,应用导向非常强。”
商汤擅长将抽象理论向业务能力转化,并且在实践中制定了一系列非常务实的、以市场为导向的有效策略。
在AI技术的落地中,商汤一直强调“强市场导向”、“强应用导向”、“客户价值”等。“用户说这个东西特别有价值,我们就会投入精力做。”在非标性要求极高的安防行业,杨帆把用户价值排在第一位,“如果不能拿到真正的回报,是因为给用户创造的价值不够真实或者不够大。”
在实际工作中,效果来看是非常明显的。以南方某公安局采用商汤视图情报研判系统为例,用以图搜图的检索功能进行案发现场截图与标准库比对,2017年以来,视频侦查部门成功比中嫌疑人2000多人,抓获800多人,成功破案近百宗。
应对未来城市级场景,覆盖长尾需求
今年以来,商汤开始强化公司的平台化定位。
9月20日,科技部正式宣布,依托商汤集团建设智能视觉国家新一代人工智能开放创新平台,成为继BAT和科大讯飞之后的第五个人工智能开放创新平台。杨帆表示:“这意味着国家的一种认可吧,说明我们把计算机视觉技术在不同行业做产业化落地中,取得了一些实实在在的结果,也证明商汤人工智能平台的先进性。”
商汤的平台化,投射到行业微观上,可以概括为一个标准化、工业化的“算法孵化器”。这也是杨帆认为商汤在行业内独一无二的优势。并在数据的收集、标注,模型建立、模型训练,输出SDK,产品化的每一个环节,都尽力做到标准化和自动化。输出每一个新算法,就像产出一个个尺寸规格相同的积木。
只有具备标准化生产能力,应对城市级场景,搭建更大的算法高楼时,才能做到严丝合缝。在智慧城市领域,商汤也将能更好的应对未来三到五年不断增长的长尾需求。
业界对计算机视觉算法的要求在提升。目前,大多数政府或者企业对视觉算法的要求停留在人脸,杨帆毫不留情地指出,人脸不是全部。市场正在萌发许多新需求,未来安防不仅要管理人,还要管车、管物、管案件,甚至预测突发事件。
比如对城市街道上的井盖频频丢失问题,管理部门或许就会提出,是否能将井盖的识别纳入城市视频监控系统中去,达到预防丢失、事后追责的精细化管理。但是类似计算井盖、灯柱是否被盗、损坏的小算法,是不可能有公司精通的,因为一个公司只做这种小算法肯定是赔本的,生产成本随着规模化扩张才能降低。
商汤的“算法孵化器”建设了一个算法的快速生产机制,优势是在进攻长尾场景时能把成本做的很低,快速找到新需求和新产品之间的最短链路。据悉,商汤的数据标注已经实现很大程度的自动化。当每个环节的标准化、自动化以及智能化程度越高的时候,整个链条就会跑的比别人更快。
商汤把重点工作放在发现不同行业和行业资源之间,可能会产生互相影响的连带效应,并在其中扮演基础性的关键角色。
响应智慧城市建设,抓住安防城市大场景
商汤的强项是算法层到应用层的快速实现,杨帆说,商汤本质上是一个软件公司,软件公司提供的是“视觉加结构化信息的分析引擎”。这个引擎位于产业链中间层,做的是视频分析和视频反馈的工作。
未来,视频将成为最重要的信息载体,因为它涵盖的有效信息量是最多的。目前计算机视觉产业从视频中提取的要素通常有人脸、人体、衣物、步态、车辆等。“但是视频不止有5个维度,可能能有500个维度,只有对视频具备更好的分析能力,才能把事情做得更好。”商汤在做的,正是信息分析和反馈的核心环节,也是整个信息产业闭环中影响价值的决定性部分。
商汤在智慧城市领域着重发力的方向之一,是发展城市级别大场景。
杨帆解释:“第一、抓住大场景,过去安防大场景比较少,但是这几年规模增长非常快,城市级的系统在未来会占据越来越大的比重,并且高价值环节在向分析能力转移;第二、我们的特色是合作大于竞争,通过视觉加结构化信息分析引擎的优势能力,赋能行业合作伙伴,一起构建行业生态。第三专注于做标杆项目,只有在行业中规模最大平台中,实现最难的应用场景,做出最好的实战效果,才能带领生态合作伙伴进行规模化的应用落地。商汤在深圳、广州、上海、北京等全国超一线城市落地跑得比较快。”
城市级项目将迎来一个快速增长的机遇——我国安防系统有较大提升空间,尤其是大而复杂的城市级别的安防系统建设。2015 年 4 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加强社会治安防控体系建设的意见》,要求有步骤地推进公共视频监控系统建设,逐步实现城乡一体化。
为了应对大场景的蓝海市场,今年年中,商汤推出SenseFace3.0平台和城市级超大规模分布式视频分析平台——SenseFoundry方舟城市级视觉开放平台,构建“AI+安防”矩阵。SenseFoundry是一个城市视觉处理中心,如今已有落地项目可连接超过一万个摄像头,对城市千亿级规模的人脸、车辆、人群、事件做大数据检测分析。在警务应用上,可以做到失踪人员查找、嫌疑人追踪等,还原罪犯轨迹,为公安人员的抓捕提供便利。
“现在行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认为万路系统做出来了在现实中也不能使用,即使用了错误率也特别高。但是商汤的万路系统,是有实际案例支撑的。”杨帆透露,具体方案和项目情况,将最早在今年年底的合适的时机公布出来。
杨帆说,某一方面,从技术上看大场景要解决的问题,往往是联动挖掘跨摄像头之间的数据智能;另一方面,“政府搭台,企业唱戏”是较为合适的方法 。“城市综合治理和地方经济水平强相关,把城市GDP排行榜和创新能力排行榜对照在一起看,两个榜靠前的城市都是智慧城市建设走得比较快的。”
有没有可能成为大象
商汤抓住了安防产业中间层“算法及产品生产商”这一角色,依托商汤科技的计算机视觉AI算法,为客户提供核心AI分析软件平台。
安防软件市场每年以大约20%的增速增长,增速较为稳定。据HIS Markit 最新视频监控市场调查,2013-2016年的视频监控摄像机出货量的增长率出现断崖式下跌,AI软件算法、芯片智能化、视频结构化的软件市场面临巨大机会。
但是,安防软件的基础盘子不够大。“三年前整个应用侧软件在安防总盘子里才占2%,再涨十倍也不过20%,五年、十年后即便能达到20%,也不算多。”
安防领域还有一些进驻时间已久的大公司,根据2018年上半年的公开数据,安防市场出现了“强者恒强”的局面。杨帆认为,大公司规模体量产生了巨大的资本优势、市场优势和品牌优势。这种优势在短期内可以帮助公司,但长远来看,也意味着转型艰难,越到安防尾部市场发展越是困难。同时,拥有新理念、新价值,新组织体系与核心优势的创新公司在成长,商汤属于后者,没有历史包袱。
“打蓝海拼的是创新能力,打红海拼的是企业组织、管理、运营能力。拼后者,商汤很难拼过大公司,作为一个AI创新公司,应该拼什么不言自明。”杨帆很直接。
在这个舞台上,商汤能否用技术创新速度和行业前瞻想象,挖掘出下一个安防市场快速增长的机遇?关于商汤的远景规划,这个行业自会有充足的时间作出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