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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欧洲最强大、最具创新力的生命科学基地，“人均生物技术专利世界前列、全球新药注册程序最快的国家之一、全球税率最低”等众多标签独属于瑞士。显著的创业活力与创新能力，理想的新药测试和销售市场，吸引着世界各地制药巨头、中小制药企业、风险机构与研究人员在此集聚，推动瑞士在生命科学领域构建独特的全球吸引力，并形成良性内生循环。
01 产业发展特征
（一）产业规模总体呈现稳中有增态势
瑞士生命科学领域包括生物技术、制药产业和医疗技术等细分领域，其中瑞士生物技术和制药产业涵盖了整个价值链，并拥有显著且不断增长的生产能力，两大细分领域贡献了瑞士40％以上的出口，使得该产业成为瑞士国民经济的重要支柱。医疗技术公司在瑞士制造的产品有75％都出口至国外，占瑞士总出口额的5．2 ％。
《瑞士生物技术报告2021》显示，2020年瑞士生物技术领域总产值达45亿瑞士法郎，相较2019年略有波动，集聚研发型企业314家，包括251家从事生物技术开发的公司和63家生物技术供应商，主要聚焦在单克隆抗体药物、疫苗、血液制品、重组蛋白药物、多肽药物、生物提取物及基因治疗等领域，相关从业人员达到16300人，相较2018年增长近2千人。制药产业从业人员约47000人，约占全国就业人口的1／15。医疗技术公司集聚1400 家，拥有大约63000名员工。
图1：近5年瑞士生物技术行业总收入（百万瑞士法郎）
数据来源：《瑞士生物技术报告2021》
（二）独特的竞争优势吸引制药巨头与国际企业快速扩张与集聚
瑞士发展生命科学产业具备众多竞争优势，包括拥有充满活力的创业环境、能够链接全球网络的资源、高质量的生活和良好的工作条件、大批高素质人才、政治稳定和中立的国内环境等。诺华（Novartis）、罗氏（Roche）、先正达（Syngenta）等众多大型集团与Indigo、Alnylam、蓝鸟生物公司（Bluebird Bio）、百济神州和因赛特（Incyte）等国际企业利用瑞士的竞争优势，实现快速扩张与发展。
根据《2021年瑞士风险投资报告》，瑞士生物科技初创企业在2020年增长31％以上。瑞士生物技术领域企业投资从2019年到2020年几乎增加了两倍，达到了34亿瑞士法郎。Lonza、Bachem、Siegfried、Dottikon和Celonic等公司持续加大投资也展示出瑞士生产满足全球需求的生物制药产品的潜力。例如，默克雪兰诺（Merck Serono）过去两年中在瑞士投资了超过4亿瑞士法郎的新产能；渤健公司（Biogen）在其位于卢特巴赫的工厂投资累计超过10亿瑞士法郎；龙沙（Lonza）将在瓦莱州的Visp工厂扩张投资，该项目投资约6．5亿瑞士法郎，预计将于2024年完工，并创造300个新的就业岗位。
（三）高强度研发投入推动科技成果高产出
2019年，总部设在瑞士并在生物医药行业协会注册的所有制药公司的研发总投资约为70亿瑞士法郎，这几乎是他们在瑞士实现销售额的两倍。特别是罗氏和诺华在研发方面投入了大量资金，2021年罗氏以148亿瑞士法郎的研发预算位居全球十大研发投入药企榜首，比2020年增长了14％，研发投入强度达23％。高研发投入促进高成果产出，瑞士专利申请数量持续全球排名靠前，生物技术是瑞士专利技术最集中的领域之一，其中瑞士诺华在商标注册中位居瑞士企业第1。近5年，瑞士始终是世界上人均生物技术专利数量最多的国家之一。
图2：欧洲国家人均专利申请数量（每百万人口）
注：左边为所有领域，右边为生物技术领域
数据来源：EPO，2021
（四）形成以瑞士西部、瑞士西北部、苏黎世等为核心集聚的产业空间格局
瑞士拥有大量生命科学领域的科技园区和企业孵化中心，并在瑞士西部、瑞士西北部、苏黎世等区域形成集聚。多数园区和中心共同组成网络或协会，为生命科学领域处于初创和发展阶段的企业提供办公场所（通常价格优惠）、共享的基础设施和专业的支持。生命科学科技园区和企业孵化中心具备与高校建立紧密的合作关系、提供专业的咨询服务、保障企业高于90％的存活率等核心优势，使得入驻的企业能够更快地度过艰难的初创阶段并节约创业成本。
图3：瑞士生命科学领域重点园区分布
资料来源：根据公开资料整理
02 重点产业集聚区
（一）瑞士西部
瑞士西部比瑞士整体国民经济产出效率高四倍，创造出599亿瑞士法郎附加值、 976亿瑞士法郎出口额的经济效益。自2000年初开始，瑞士西部地区集聚了一批从事植入物和听力设备、诊断装置等医疗技术领域的企业，包括Merck Serono、Medtronic、Johnson ＆ Johnson、Ferring、UCB Farchim SA、OM Pharma和Debio等世界级企业，拥有约47500名从业人员。
瑞士西部拥有科技创新园区、研究中心、实验室、实验设备等生命科学企业开展各项商业活动所需的所有先进基础设施。其中，坐落于区域中心的洛桑Biop?le专注于肿瘤学、免疫学和个性化医疗；日内瓦的Campus Biotech是生命科学领域非常卓越的研究中心；瓦莱州BioArk园区支持中小企业和初创企业将其创新项目转化成市场化产品，并协助其进一步开拓业务。
该区域拥有500多个研究实验室，汇集了4所世界著名高校（日内瓦大学、洛桑大学、弗里堡大学和纳沙泰尔大学）、日内瓦大学医院（由日内瓦八家公立医院和四十家门诊部合并而成，是瑞士最大的大学医院），集聚瑞士实验癌症研究所、瑞士生物信息学研究所等科研机构，其中瑞士生物信息研究所联合了65个生物信息学专家和服务团体，拥有800名科学家，共同推进生物医学研究，并为临床医生提供最先进的生物信息学资源、专业知识、培训和服务。
（二）瑞士西北部
瑞士西北部以巴塞尔为核心，聚焦生物技术、医疗技术、数字健康与数字科技等领域，发展成为全球生命科学和精密制造业的中心，同时也是瑞士最重要的生命科学基地以及瑞士化工医药工业的中心。作为区域内的重要产业园区，巴塞尔生物谷（Bio Valley Basel）是欧洲生物谷的组成部分之一，也是从巴塞尔延伸至法国斯特拉斯堡“跨国生物谷”与瑞士之间的连接纽带。
自2004年以来，巴塞尔生命科学公司数量每年增长近一倍，集聚700多家公司，包括64家跨国集团。其中全球排名前10的公司中诺华和罗氏、化学公司Ciba、Clariant和Lonza、Straumann和Synthes的医学技术公司都将总部设立在此。凭借优厚待遇等因素，区域吸引了一大批从学术研究与工业研究到CMC和配方，再到临床开发和商业运营所需的各类人才，包括成千上万的家住德国或法国，工作往返于两国之间的诺华和罗氏员工。此外，瑞士巴塞尔大学、弗里德里希米舍尔研究所等生命科学科研人员也为该区域创新发展提供充沛动能。
（三）苏黎世
苏黎世地区聚焦罕见疾病和肿瘤领域，在抗体药物和个性化医疗方向形成竞争优势。得益于拥有世界一流的学术机构与战略投资者、对企业友好的监管机构、领先的IP保护策略、为企业带来无可匹敌的市场优势等吸引力，区域集聚了一批制药、生物技术和医疗技术领域的国际企业。
经过近20年发展，苏黎世生物科技园成长为欧洲生命科技研究的领先地区之一，园区占地面积55000平方米，拥有初创企业、国际企业以及大学、研究院等各个产业主体。其中苏黎世大学、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和苏黎世大学医院为园区提供了强劲的创新源头，众多大学研究人员在园区成立公司，并享受园区11层楼的实验室、CT－ PET／ PET－MR中心、用于制造放射性药品的回旋加速器、苏黎世州药房的生产中心等基础设施服务，以及知识产权保护、税收优惠、大量风险投资和种子基金等政策服务。此外，致力于促进知识和技术的转移，支持技术转让，包括推进学术界、初创企业和合作伙伴之间的交流和高级培训，也是该园区持续发展的关键因素。
03 产业发展经验
（一）顶层设计、组织管理、资金扶持、税收优惠等全方位政府支持为产业发展提供长期动力
持续实施战略计划。1992年瑞士联邦政府启动了“生物技术优先发展计划（SPP）”“国家研究能力中心计划（NCCRs）”“风险实验室计划”等上千个战略项目，催生出数百家生物技术企业。2013年瑞士联邦委员会批准了促进生物医学研究和技术发展的总体规划，旨在确保瑞士作为生物技术研究基地的长期吸引力。此外，政府启动医疗行业催化计划（Base Launch），旨在加速医疗行业初创企业的发展，并强化巴塞尔作为生命科技中心的作用。该计划得到了诺华风险基金、强生创新、辉瑞、罗氏和Roivant Sciences等企业的支持。
构建完善的组织管理体系。瑞士成立多个针对生物技术领域的协调组织。1998年成立生物技术协会（ASBC），加强与其它欧洲生物技术组织的联系及与全球生物产业链的融合。2000年设立联邦生物技术协调中心，作为条例发布、执照申请、社会团体活动的协调管理机构，并为生物技术企业提供必要的相关法规信息咨询服务，带来更有效简约的监管流程。此外成立瑞士科技园和企业孵化器协会（SISP），作为瑞士唯一一家满足科技园和企业孵化需求并代表其利益的组织，该协会是瑞士创新和创业支持的核心，目前该公司已经帮助了2000多家企业创新创业。
多渠道提供政府资金支持。瑞士联邦政府每年通过国家科学基金会（SNSF）资助生物技术基础研究数亿瑞士法郎。每年投资超过10亿美元对生命科学相关的基础设施进行改造和建设。技术和创新委员会（CTI）每年投入约6000万瑞士法郎，承担校企合作研发项目的50％支出，对生物技术新兴领域的成果应用转化进行支持。此外瑞士政府通过国际合作来推动科学战略，科学家可以争取欧盟框架计划下的资金，2014和2020年之间，瑞士公司和大学在欧盟的第7研究框架计划内获得了1．724亿瑞士法郎的资助。
构建极具国际竞争力的税制与审批制度。在税收政策层面，在符合欧洲和国际经合组织条例的前提下，瑞士是全球税率最低的国家之一。联邦、州和市政三个层级加起来的总税率和其他工业化国家相比非常低。在联邦层面，企业只需支付盈利部分的8．5％作为利得税，初创企业和落户瑞士的外国企业，可获得州一级长达10年的企业和资本税优惠政策。化工和医药产品享受降低2．5％的增值税税率。在审评制度层面，作为全球注册程序最快的国家之一，瑞士国家医疗产品管理局和瑞士治疗产品署批准一种新药仅需要短短几个月（不包括公司内部耗费时间）。
（二）完善的管理体系、成熟的校企合作、健全的法律制度推动知识和技术的转移与转化并进一步促进协同创新
组建技术创新专业管理与协调机构。技术和创新委员会是瑞士的联邦创新促进机构，承担促进企业和高校之间的知识和技术转移工作，2013年委员会实施知识与技术转移（KTT）新战略，为中小企业与公共研究机构的创新合作提供一个高效的合作平台和长期的持续支持。此外设立专业协调机构，2003年设立瑞士技术转换协会（SwissTT），鼓励研究机构和私营企业间的技术转换。2004年设立瑞士创新促进委员会（SwissIPA），推进知识和技术从大学到企业的转移和转化，对瑞士高度创新的潜力进行持续挖掘，目前已在瑞士、欧洲和其他各国合作者之间建立各领域合作。
完善的知识产权保护制度与高效的申请流程加速成果转化供给。2005年联邦生物技术委员会提请修订《专利法》，保护高投入、高风险的生物技术专利发明，增强企业竞争力。为保护知识产权，企业只需按规定完成简单、快速的注册流程。瑞士联邦知识产权局（IPI）为大中小企业、个人发明家、研究机构提供辅助专利检索，以及与专家当面交流的专利申请辅助咨询服务（授权、专利出售和战略合作关系），提升知识产权注册效率。
校企联合及企业联合研发网络、园区服务平台建设等促进成果转化实现。著名高校、高度专业化的中小型企业和实力雄厚的跨国集团在药械开发和研究方面构建紧密的合作网络，例如全球医药巨头诺华和罗氏利用授权、专利出售和战略合作关系等方式与中小企业合作，开辟知识产权商业化的多种路径。高校和私营企业之间紧密合作，实现知识和技术转让，确保生物技术领域研究工作的高度产业化。罗氏和诺华与瑞士的巴塞尔和苏黎世大学以及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共同构建了药企合作网络，以协调瑞士生命科学领域的教学和研究，包括四个研究中心和两条生产线。此外，重点园区设立技术转让办公室，鼓励学生或教师创业，例如，位于瑞士西部的专业服务机构SRI鼓励学生在洛桑联邦理工学院内部创建公司；BioAlps集群中许多成功的初创公司都是技术转让交易的结果。
（三）稳健的金融和资本市场构成充满活力的生命科学生态系统，助力企业有效筹集资金，以推动科学技术的研究直至产品上市
作为欧洲最重要的金融中心之一及全球最重要的生命科学证交所，瑞士可以提供各种资金筹集渠道。除瑞士联邦政府的直接资金支持以外，瑞士生物制药企业还能通过风险投资、上市融资、银行融资等多种渠道获得融资。2020年是瑞士生物技术行业融资活动最好的一年，融资总额为34亿瑞士法郎。
瑞士证券交易所推动上市企业得以进入富有经验且资本雄厚的瑞士和国际投资人视野并有机会获得大量流动资本。瑞士证券交易所作为欧洲最重要的证券交易所之一，以及生物技术板块股票交易中心，能够为生物医药创新性公司提供进入国际金融市场的机会，平均每年有40％的交易资金投入到生命科学项目。2020年，瑞士生物制药公司通过上市交易获得了近27亿瑞士法郎的新资本，包括来自洛桑的ADC Therapeutics在纽约证券交易所的成功IPO，募集了约2．6亿瑞士法郎；CRISPR Therapeutics募集了超过9．4亿瑞士法郎；Idorsia募集了超过8．6亿瑞士法郎等。
风险资本为不同发展阶段的生命科学企业提供资金支持。瑞士集聚一大批风险投资机构以及天使投资人，为境内生命科学企业提供融资渠道。同时，国家层面也提供相应支持，瑞士联邦经济促进署可以在特别情况下提供风险资本；联邦政府支持通过“联邦风险资本公司法案”创立风险资本，并提供两种税收优惠政策，即合法的风险资本公司在成立时及任何后续的资本追加时对其资本免征证券发行税，对于以天使投资人身份协助新公司创立和发展的私人，如果用私人资产为公司的创立和发展获得次级贷款，则有权免交直接联邦税；此外，国家养老基金可以将其部分资金作为风险资本提供给瑞士生命科学领域的初创公司。在风险资本的推动下，2019年，风险投资公司为新成立的创新型企业投资了23亿瑞士法郎，其中约有6．24亿瑞士法郎投资于生物技术领域，2020年这一数据增长至8．2亿瑞士法郎。
（四）与国际市场高度接轨的能力进一步吸引全球人才与创业团队集聚
市场开放程度高。瑞士与欧盟及其他全球38个国家签订了自由贸易协议，为打开全球进出口市场提供了保障。在面向德国、法国、奥地利及英国出口的医药与化工产品方面，瑞士每年可因此节约1．925亿欧元。在双边投资保护条约方面，瑞士拥有世界上第三密集的网络体系，仅次于德国和中国。此外由于瑞士的产品登记周期短，医疗设备和创新药物的市场准入度很低。
国际认可程度高。瑞士与欧盟、欧洲经济区、欧洲自由贸易联盟成员国及加拿大之间在多个行业实行质量检查的相互认可，为贸易往来节约了大量成本。仅医药领域方面，一年可为瑞士节约1．5至3亿瑞士法郎。在引入新的生物技术药物时，由于瑞士在国际上享有高品质声誉，也成为了各大医药企业战略测试市场的理想选择地。
出口风险有效保障。瑞士的公法出口风险保险（SERV）为高风险出口业务提供了安全保障。2016年，化工和医药领域的保单和基本保险合约金额达到了12亿瑞士法郎。
构建具有全球竞争力的政策制度，形成协同创新的转化网络，提供丰富的融资渠道，以及具备与国际市场高度接轨的能力，瑞士在这些方面做到了极致，当仁不让成为全球生命科学研发创新企业落户总部的首选地，并培育出一批世界巨头企业。这些成功的经验做法能够为国内生物医药产业集聚区发展产业带来启发，尤其是在为风险资本提供税收优惠政策，推动资本赋能产业发展，以及在生命科学专业园区和孵化中心设立技术转让办公室，加强产学研紧密合作与交流，加速科技成果转移转化等层面，提供了可以直接参考的借鉴策略。
——本文观点小结
参考文献：
［1］ Swiss BiotechAssociation， EY， et al． Swiss Biotech Report 2021：Agility， leadershipand innovation in the time of COVID－19［M］． Swiss：Innosuisse－SwissInnovation Agency，2021：8－52
［2］ Jurg Zurcher andMichael Altorfer． Swiss Biotech Report 2021［J］． Swiss：Swiss biotechnologyindustry，202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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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火石创造 刘淑静、来伊宁
审核 ｜ 火石创造 廖义桃、殷莉
运营 ｜ 火石创造 黄淑萍
原文标题 : ?国际一流生物医药产业集群案例 | 探寻瑞士产业发展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