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岭药业黑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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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岭药业的黑红路

《多肽链》原创出品

作者|严睿

13万多以岭药业(002603.SZ)的投资者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公司股价刚刚创出历史新高之后,会以这种方式塌房。

娱乐圈“纪检委”王思聪的跨界“追击”,一瞬间就把新冠肺炎的红利转变成了公众舆论的炮火,此前借疫情上蹿的以岭药业,转脸就开始接二连三的“躺板板”了。

不得不说,王校长这一波“拿捏”可谓妙到毫巅,聊聊几语都是掐准了以岭药业的生门死穴,微博的一删一留,顺势出更多的话题空间。

舆论冲击波效应也迅速发酵,从大众哗然开始进入专业暴击的模式。

先是“准专业”选手丁香医生的斩金截铁:不要吃连花清瘟预防新冠;后有科研圈打假第一人、首都医科大学校长饶毅教授的发文《疫情期间:不容假药趁火打劫,不宜强行派送未经证明的中药》,直接将连花清瘟钉在了“假药”的耻辱柱上。

在大V和KOL接力下场“手撕”以岭药业的氛围带动下,“评论区”才成了以岭药业真正的尴尬之境,学医、学药的,正在“隔离”的,曾经吃过药的,都没好气的给连花清瘟添上几笔。

尤其是,这里面还不乏一些自称是中医药行业人士,也将连花清瘟或者吴以岭“切割”出了中药行业,斥为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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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口诛笔伐的要给连花清瘟、以岭药业及其创始人吴以岭定“原罪”,那么这场风波所辐射出的能量,就已经不是一句“清者自清”就能阻挡的了。

以岭药业究竟做错了什么?

壹| 黑红路

连花清瘟的命运,跟当下许多网红的命运轨迹是差不多的。

在已试行九版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中,中医治疗始终是作为中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特色和亮点而存在的,也是国人一度引以为豪的。

从医学观察期到临床治疗期(包括轻症、普通型、重症、危重症),中医药实际上是有完整的治疗方案的,这个方案的用药主线便是常被提说的“三药三方”。

就“三药”而言,除了连花清瘟之外有多少人知道另外的两药是什么?恐怕绝大多数人是答不上来的。

为什么这么多人将争议锁定在连花清瘟身上,却极少提到同样适用新冠轻型、普通型新冠肺炎病例临床治疗的金花清感颗粒?

为什么那么多质疑连花清瘟治疗效果没有科学论证和试验依据的人,没有大声疾呼适用重型、危重型病例的血必净注射液也缺乏科学验证呢?

还有,不仅是连花清瘟,几位耳熟能详的院士也同样肯定、注解和背书过金花清感、血必净注射液,为什么没有大规模引发“利益输送论”的质疑呢?

同样含有麻黄的成分,为什么没人也提醒一下国人出国去澳洲等国的时候,不要带受当地管制药物成分的金花清感呢?

难道是因为金花清感颗粒背后的药商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因为血必净注射液背后的上市公司红日药业不是院士创办的吗?

是,但不止于是。

与另两药相比,连花清瘟就像是贵族家的嫡长,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使;血必净注射液是土豪家的千金宝贝,金花清感颗纯粹就是普通人家逆袭出头的好孩子。

虽然都达到了入围“国家队”的水平,但受到的外部关注度却是天差地别的。

论出身,连花清瘟是2003年抗击非典时期研发的创新中药。实际上,在SARS大战的尾声阶段,火线审批上市的连花清瘟是代表着中药制剂参与抗疫的“独苗”。

起点就很高的连花清瘟在2009年甲型H1N1大流感期间,真正奠定了其群众基础,3个月时间全国用量便达6000万盒。而此时,金花清感也才启动研发,七年后才正式上市。

凭借此役,连花清瘟斩获2011年度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在中医药行业里,获得国家层面如此背书的品种可并不多。

所有这些都还只是铺垫,真正让连花清瘟、以岭药业以及吴以岭院士,在公众舆论的风口上攀上热搜榜的还是新冠。

这就跟很多网络主播一样,一夜蹿红成为人人关注的大网红。当然,代价就是扑面而来的各种争议,各种舆论风暴。

新冠之前,恐怕鲜有人关注以岭药业的创始人是一位中国工程院院士;新冠之后,更多人知道了以岭药业造就了一位“首富院士”,且与另一位被称“国士”的院士交好。

于是,在被贴上这些标签之后,连花清瘟与以岭药业,越红也会越容易黑。

贰| 冲突论

关于连花清瘟,我们到底争论的是什么?这比争论本身更值得讨论。

以岭药业的连花清瘟对于治疗新冠有没有效?这是个根本就不需要争论的问题。

在国家卫生健康委连续多版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中,连花清瘟能够入选成为中医治疗的方案“组件”,是已经定性定论了的。

至于抠字眼在“预防”还是“治疗”上,那就是纯属“找茬”了。

以今年3月14日,国家卫健委印发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九版》中的说明,连花清瘟在中医治疗方案中的“医学观察期”以及“临床治疗期(确诊病例)”都有被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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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医学观察期针对的是处于潜伏期或者进展期的疑似病例,也就是眼下已经采取隔离措施的“密接”人群,如果出现了“乏力伴发热”症状时,推荐使用;

对于确诊病例,连花清瘟则是在“轻型②湿热蕴肺证”和“普通型③疫毒夹燥证”的两项临床表现上被推荐使用。

2020年3月间,在武汉疫情还在胶着的阶段,国际期刊《药理学研究》便刊发了钟南山院士科研团队题为《连花清瘟对新型冠状病毒具有抗病毒、抗炎作用》的论文。

《药理学研究》在生物医学科学领域是顶级学术国际期刊,也是药学界殿堂级的期刊,这是其刊发的第一篇中成药抗新型冠状病毒SARS-Cov-2毒的基础性研究文章。

至少这是验证中成药对抗新冠病毒有效性的理论依据。如果要用具体“效果”说事,那么在两年前就已经有一系列数据可以佐证。

卫健委数据统计,全国确诊病例中有74187人使用了中医药治疗,占总数91.5%;湖北有61449名患者使用了中医药治疗,占90.6%。

临床疗效观察显示, 中医药治疗总有效率达90%以上。有效缓解了患者症状,减少了轻型、普通型患者向重型发展,提高了治愈率、降低了病亡率,促进恢复期人员机体康复。

根本无需去怀疑这是为了“捧”中医而刻意“雕琢”的数据,因为中医药治疫患,数千年以来已经反复验证过有效性了。

更何况,无论彼时还是现今,防控疫情最重要的结果就是提高治愈率、降低死亡率,倘若中医药治疗方案无效,那是很容易被打脸的。

回头再看看对于连花清瘟有效性缺乏“科学论证”的争论,争论的到底是什么呢?

抛开大众偏好的“阴谋论”,虽然各种争论是集中在连花清瘟身上的,但本质上的争论还是个传统项目——中医药与西医西药两大体系的争辩。

只不过叠加在连花清瘟、以岭药业以及吴以岭院士的身上,这个争论便有了强传播性,并且可以随时异化成其他的各种争论。

塞缪尔·亨廷顿在那篇著名的《文明的冲突》文章中预言,冷战后的世界,冲突的基本根源不再是意识形态,而是文化差异,主宰全球的将是“文明的冲突”。

引申于此,毫无违和。

树大招风的连花清瘟,也只不过是一个好标靶罢了。

即便不是它,也会是其他品种。想想同样是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中出现的藿香正气,不也曾被以“神药”之名被捧杀过吗?

叁| 囧途中

如果以输赢定论,这场舆论风波中的输家一定是中药,也包括连花清瘟。

如何验证中医药的有效,其实关键的那部分是在“如何验证”而非“有效”上。因为验证方法往往可以决定验证的结果。

这恰恰是中医药发展过程中的一个最大软肋。对于一般人的认知而言,中医药定性定量定论的东西似乎比西医西药少太多,因此很难以“科学的方式”自证,更像是玄学。

而对于研习中医药的人而言,往往又习惯用“哲学思维”来论证中医药的存世价值,确实缺乏微观的评价标准,反倒容易被人框定在“经验医学”的笼子里。

因此,连搞中医药的人也希望能用“现代医学”的科学标准,求证中医药的药效价值。

实际上,以岭药业的连花清瘟胶囊、天士力的复方丹参滴丸等中成药都曾申请过FDA(美国食药监局)的认证试验,结果都在进入临床II期研究之后,便不了了之了。

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中药品种获得FDA的认证通过。但这只能说明中药没有取得某些国家的市场准入,并不能代表中药是无效无用的。

中医药施治的本体在于“人”,西医西药施治的本体在于“病”。以西方医学的科学标准来验证中医药的成分与构合,本来就在底层逻辑上存在巨大的错位,但现在却成了中医药“原罪”的发源地。

为什么在两年前武汉疫情期间,院士天团在9省20多家医院主持的“中药连花清瘟治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前瞻性、随机、对照、多中心临床研究”获得的“有效性”验证结果,到今天难在大众认知层面形成广泛共识?

以岭药业的黑红路

看看这样的“调侃”,不难发觉群众对于中医药认知的基础教育有多匮乏。在连花清瘟的舆论旋流中,以岭药业反应会如此孱弱无力,只能以“清者自清”来回应,其实也是无奈。

但这又何尝不是以岭药业这样的中医药企业能力上的严重短板。

借新冠起势,连花清瘟在商业价值上让以岭药业获得了丰厚的回报,但从中医药行业发展的角度而言,如此好的机会去向公众普及中医药的理论体系,现代中医药的产品标准、临床价值,以岭药业这样红透市场的企业却没有作为。

中医药到底要如何建立科学标准?这个科学标准又如何让老百姓们能够通俗易懂的认知和理解?闭口不言、避重就轻,只会让囧途中的中医药企业得到更大的压力,更多的质疑。

这同样是一种企业责任的缺失。

       原文标题 : 以岭药业黑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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