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gle Health命悬一线!谷歌为何在医疗战场折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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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当地时间8月20日(北京时间8月21日),多家美国媒体曝出消息,科技巨头谷歌将调整其医疗健康项目Google Health。消息一出,行业震惊。仅仅几年前,谷歌才大举进军医疗健康领域,并挖来了一干精兵强将,如今的情况实在令人唏嘘。

这并非科技巨头在医疗健康这条道路上的第一次失败——2021年2月,IBM就准备从亏损十年的Watson Health抽身。与此同时,苹果、亚马逊等科技巨头在医疗健康项目上的进展也远未达到各自的预期。

那么,谷歌为什么调整Google health,这一健康业务自成立以来做了些什么,在哪些领域进行了布局并有所创新?未来谷歌的医疗健康业务将会何去何从?动脉网(微信号:Vcbeat)对相关信息进行了整编,以为行业参考。

负责人离职为直接诱因,商业化压力是背后主因

根据美媒的报道,谷歌调整Google Health的直接诱因应该与部门负责人离职相关——仅仅在美媒曝出谷歌关闭Google Health一天前,美国EHR(电子健康记录)巨头塞纳(Cerna)宣布,Google Health负责人大卫·范博格(David Feinberg)将于2021年10月1日起取代现任CEO布里恩特·沙费尔(Brent Shafer),出任该公司CEO兼总裁。

塞纳是美国最大的电子健康记录服务提供商之一,其客户包括美国众多的政府部门。比如,2018年5月,美国退伍军人事务部(VA)与塞纳签署了一份价值100亿美元的10年期协议。2020财年,塞纳财报显示其实现55亿美元营收。这是一家典型的医疗信息化企业,而非IT企业旗下的医疗部门。

大卫·范博格自己则表示,将于9月1日从Google Health离职。

根据美媒报道,在Cerna官宣当天,范博格的直接上司——谷歌研究部门负责人杰夫·迪恩(Jeff Dean)在发给员工的一份备忘录中表示,未来,Google Health的品牌虽然将仍然保留,但不再作为一个统一的组织运作。备忘录进一步对组织架构变动做出了安排,谷歌首席医疗官将暂时负责相关项目的业务运作。

在此前国内部分媒体的报道中使用了“关闭”“解散”的说法。动脉网认为这并不准确——首先,谷歌目前并未官宣,相应的报道仅来自谷歌内部泄露出来的备忘录;其次,Google Health的品牌和大部分团队依然得以保留。

按照新的安排,Google Health的团队将被拆分到公司的不同部门。比如,正在开发搜索工具以便医生更易搜索病人健康记录的临床团队将被划入谷歌研究部门;专注于AI医疗影像的团队则将被划入到谷歌的搜索和人工智能部门。

这意味着,谷歌将把现有的医疗保健融入到其他部门,而非成为一个单独的业务线。至少从业务单元而言,Google Health事实上已经名存实亡。

随后,谷歌在发给美媒的声明中表示:“谷歌深信技术在改善医疗健康方面的力量,并增加了整个公司在医疗健康的投资。这包括在Google Health内部的开发项目,在搜索、地图和YouTube上推出和扩展覆盖数十亿人的与医疗健康相关的功能,并欢迎Fitbit带来的价值。”

根据美媒报道,早在2020年2月,Google Health就拥有500多名员工。大卫·范博格当时也表示,他并没有受到上级对于医疗团队收入的考核压力。

2021年6月,伴随谷歌完成对可穿戴健康设备巨头Fitbit的收购,Google Health进行了内部重组——有130多人被调入Fitbit和搜索部门。这使得Google Health的员工规模从调整之前约700人缩减为570人。

与此同时,大卫·范博格当时曾在会议上提到:“真正的压力是‘这真的会帮助数百万人吗?是谷歌规模吗?这就是压力。”此外,根据美媒对谷歌前员工的采访,Google Health曾构建了中央业务开发团队,以探索Google Health如何通过产品盈利。

作为回应,当时谷歌曾表示,不会因为持续重组而裁员或削减项目。然而,任何一位略微有职场经验的人士都不难听出其中的弦外之音。随着负责人的离职,谷歌对Google Health下手并不让人意外。

综合各种信息,不难看出,如果美媒报道属实,则商业化业绩的压力是Google Health负责人选择离职,并导致部门被分拆的重要原因。尽管谷歌在大众眼中是一家相对看重长期价值的企业,但在盈利上并不能免俗。

当然,不仅仅是谷歌的健康部门面临商业化压力,苹果、IBM和亚马逊等诸多科技巨头的医疗保健项目同样面临巨大的商业化压力,并经常在营收与获得公司高层支持方面面临挑战。已经放弃Watson Health的IBM自不必说,几乎在谷歌重组Google Health的同一天,苹果也传出缩减医疗健康应用开发团队的消息。

两年半以来,Google Health都干了什么?

事实上,这并非谷歌在医疗健康领域的第一次失败。早在2008年,谷歌就曾推出在线存储服务,试图让消费者将其医疗健康数据转移到云端。这一服务彼时就被命名为Google Health,也是谷歌第一个严肃医疗保健项目。由于未能达到项目预期,谷歌于2012年宣布关闭该服务。

在当时的声明中,谷歌表示“Google Health并没有达到我们所希望的广泛影响。虽然某些用户群体(如精通技术的患者及其护理人员)以及最近的健身爱好者开始使用该服务。但是,我们还没有找到一种方法来将这种有限的使用向更大规模数百万人的日常健康行为中渗透。”

随后,谷歌的母公司Alphabet也在医疗健康领域进行了尝试,并成立了Verily和Calico两家公司。

2013年,Calico成立,目标是了解衰老生物学,并开发延长人类寿命的疗法。2015年,Verily成立,主要方向是药物开发和精准医疗方向。

多说一句题外话,在Google Health成立之前,Verily是一家承载了谷歌大部分医疗保健业务的公司。该子公司专注于使用数据,通过分析工具、干预措施、研究等来改善医疗保健。尤其在可穿戴设备上,Verily投入巨大。其ECG功能在2019年初就通过了FDA审批,并先后收购了Fossil和Fitbit两大可穿戴健康设备厂商。

假设没有Verily,这些业务或许在后来都应该归属Google Health。拥有可穿戴加持的Google Health如今的结局或许会大有不同。然而,历史没有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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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歌系”在医疗健康领域的主要业务布局

一直到2018年,随着数字医疗概念的飞速蹿红,谷歌开始重新在医疗健康领域布局。整个2018年,谷歌一直在增强其医疗行业的领导地位,并将克利夫兰诊所(Cleveland Clinic)前首席执行官和芝加哥大学前首席质量官分别引进其云计算和人工智能团队。

随着时机的逐步成熟,谷歌开始重启Google Health。吸取上一次的教训,谷歌找来了专业的医疗人士负责,希望能够借此打开局面——2019年1月,时任宾夕法尼亚州丹维尔医院首席执行官兼总裁的医学博士大卫·范博格加入谷歌,负责Google Health。

大卫·范博格不仅是医学博士,还拥有MBA学位。在加入谷歌之前,他曾任医疗保健提供商Geisinger的CEO,并且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院的首席执行官,是医疗保健行业备受尊敬的领军人物。

按照计划。大卫·范博格负责的Google Health将专注于组织谷歌旗下各种零散的健康项目,包括Google Cloud、Google Brain、Nest家庭自动化和Google Fit可穿戴设备等项目。

大卫·范博格加入谷歌后不久便表示,Google Health将致力于组织全球健康信息,并使之“可广泛获取并有用”。如果病人需要有关医疗状况、就近医院方向、服药提醒或帮助测量健身进展的信息时,谷歌希望通过谷歌搜索、地图、助手、健身和WearOS智能手表等服务提供最准确、最有用的信息。

在采访中,他曾表示,希望像对待自己的病人一样对待Google Health的用户。谷歌则希望利用大卫·范博格在行业的威望和人脉,以及拥有百万级患者的健康组织与大型医院达成交易的经验。

总体而言,Google Health的许多工作都集中在利用机器学习和其他智能技术来帮助患者护理上。2019年9月,作为整合公司医疗战略的一部分,Google Health开始接管原本属于谷歌母公司Alphabet的人工智能部门DeepMind部分产品的营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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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云平台与AI与医院及机构围绕EHR合作

早在2016年,谷歌就收购了Apigee这家为医疗机构提供数据管理界面的企业,并着手计划构建电子健康记录生态体系。随着Google Health的成立,它也试图帮助医疗机构了解其数据的当前状态,并创建跨系统标准化和集成的途径。

同时,谷歌还一直探索借助NLP人工智能为电子健康记录赋能。随着电子健康记录的广泛应用,初级护理医师日益短缺,职业倦怠率也变得更高。通过优化信息提取和分析的过程,谷歌的ASR自动语音技术能够改善电子健康记录的语音转录过程,帮助医生减轻所谓的行政负担,提供更优质、更专注的医疗服务。

在2018年进行的一项AI研究中,ASR分析了216221份住院病例,涉及114003名病人以及超过460亿个数据点,为各种临床情景创建准确和可扩展的预测。基于这项研究,谷歌还在开发用于临床记录的语音识别系统,通过构建自动语音识别技术模型,改善电子健康记录的语音转录过程。

2019年9月,谷歌宣布与妙佑医疗国际(Mayo Clinic,原译名梅奥诊所)诊所达成10年合作协议。谷歌云将保护和存储妙佑医疗国际的数据,同时与其合作,应用人工智能和其他云计算技术来解决复杂的医疗保健问题。基于谷歌在AI辅助诊断糖尿病视网膜病变和AI辅助诊断乳腺癌的积累,双方计划研究开发AI辅助癌症放疗,从而缩短放疗规划时间,并提高效率。

受此启发,2019年11月,Google Health提出了雄心勃勃的南丁格尔计划,并详细介绍了与拥有2600家医院及诊所的连锁医院集团阿森松医疗(Ascension Health)的合作伙伴关系。阿森松医疗将把包括病人电子健康记录在内的本地数据仓库和分析环境迁移到Google云,并在内部切换到谷歌G Suite办公应用进行沟通和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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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gle的病人搜索工具界面

谷歌则分析和汇编这些数据并开发病人搜索工具,使医护人员能够在单一页面上方便地搜索到所有患者数据,包括生命体征和实验室结果。同时,Google Health还将进一步利用这些数据,并计划开发使用机器学习向医生建议可能的患者治疗变化。

尽管这一计划有点像电子健康记录系统,但Google Health表示它并不想取代HER而是补充现有的EHR系统,并提供一个单一的界面来搜索各种以前孤立的数据系统和流。

然而,尽管谷歌和阿森松医疗都表示该计划遵守HIPAA(健康隐私规则)。该协议依然遭到了美国国会和民众的质疑。有人认为两家企业在合作之前未通知其患者,违反了相关法规。同时,媒体认为,150名谷歌员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获得了数以千万计的病人数据,显然也并不合规。

一些健康隐私专家认为,HIPAA存在一些漏洞,允许公司在不通知患者的情况下共享健康数据。尽管这样的数据共享计划在医疗行业司空见惯,但谷歌受到的审查程度要高得多,部分原因是该公司不为公众所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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